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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拉斯加印象

郑文

发表于京江晚报


阿拉斯加,美国称之为“最后的边疆”、“午夜阳光之地”,是一个令人向往的地方,而我对阿拉斯加的认识,其实是从看地图开始的。

地图上的印象

在北美大陆的西北端,有一块大致呈方形的突出部与亚洲隔海相望,其东面与加拿大的边界是一条直线,另三面是曲折的海岸线:北面是北冰洋,西面是狭窄的白令海峡,南面则是辽阔的北太平洋。

这可不是一块小地方,它的面积相当于15个江苏省,人口却只有61万多,其北部已进入北极圈。在这块“世界最后的处女地”上,群山耸峙,拥有美国20座最高峰的17座,其中北美第一的麦金利峰高达6194米,又有大大小小300多万个湖泊。

18世纪末,俄国沙皇的贪婪之手从欧洲越过广袤的西伯利亚伸过来,抓住了阿拉斯加。但到了1853年,因担心失去对这块土地的控制,竟以区区720万美元把它卖给了美国,平均每英亩只要两分钱,当初还有许多美国人嘲笑主事者花了冤枉钱。可现在,光是石油,阿拉斯加每天就输出145万加仑,而每年的海产品出口更达25亿美元,不必再说其它。

直到这次旅游之后,我才知道阿拉斯加的地形其实像一个“只”字:上边的“口”是阿拉斯加大陆;左边的一笔是从阿拉斯加半岛延伸出去的阿留申群岛;右边的一笔则是沿北美西海岸向东南方向伸展的一长条。我们这次的“阿拉斯加之旅”,就是逆向走了右边这一笔。十几万吨的游轮“星星公主号”从温哥华开过来,又一路向西北,先后停靠科奇坎、朱诺、史凯威三座小城,最终到达阿拉斯加大陆南部的安克雷奇。所以说,我们从旅游中得到的印象,其实并不全面,与我想象中对阿拉斯加的印象大相径庭。

想象中的印象

想象中的阿拉斯加,是一片白色的冰天雪地,寒冷而荒凉。那里地广人稀,多的是北极熊、灰熊、驯鹿、驼鹿、海豹、海狮以及各种鱼类鸟类等动物居民,比较好玩的也许是乘坐狗拉雪橇,而最吸引人的,当然就是欣赏神秘诡异的北极光了。

但在这次旅游结束以后,以上印象基本上还是我的想象。因为去时正值盛夏,又没有深入阿拉斯加内陆,所以带点秋衣就能对付,虽然也带了羽绒衣,也不过是有备无患。事实上,我们到达阿拉斯加的最大城市——位于北纬61度的安克雷奇那天中午,气温甚至接近了摄氏30度,满街的人都穿着夏衣,阳光下更感燥热。至于“荒凉”,当然就更谈不上:游轮就是个热闹的“小城市”;游客一下船,前三个小城的人数就翻了倍,街上熙熙攘攘,一派繁华景象。而那些可爱的动物居民,或翱翔于蓝天,或栖息于高树,或嬉戏于海滩,或出没于水中,即便见到,多半也看不分明。所以,应该带一副望远镜,最好是作慢节奏的“自由行”。

再说狗拉雪橇,那需要深入阿拉斯加的内地,或坐直升飞机上山,然后才能享受其乐趣:看八只狗卖力地奔驰,迎着寒风,把欢笑声一路洒在雪地上。至于那人人向往的北极光,则最好是在冬季,从安克雷奇再乘“北极光号”火车去阿拉斯加中部的费尔班克斯,才有机会欣赏。

总之,还是要花更多的钱,才能把美好的想象变成现实。

意料外的印象

虽然有些想象难以实现,现实的印象却又令人喜出望外。

从第三天起,游轮每天停靠一地。从只有几十幢小楼罗列在山麓的科奇坎,到相对繁华的阿拉斯加首府朱诺,到依然保留着百年前风貌的史凯威,游轮始终在曲折的岛屿和峡湾中穿行。来自北太平洋的湿润海风,穿过阿拉斯加湾,每年把丰沛的降水洒落在屏障般的群山中,形成了成片成片的温带雨林,那些高大的白杉、水杉、银冷杉和阿拉斯加雪松、西部红松,有的甚至高达二三十米,布满了山麓谷底,遮天蔽日,保护着神秘的动物王国。一路行来,游轮两边的风光令人目不暇接:最上面是蓝天,往下是一座又一座的雪峰,而白云有的飘浮在山顶之上,有的缠绕在山腰之中,往下便是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,而在碧玉色的海水中,又不时有绿岛青山连绵浮现……如此美丽的北国风光,不禁令我想起船行三峡间的景象,那时的感受是幽深瑰丽,而这里的感觉是雄伟壮阔。

尤其精彩的是从史凯威乘一种观光小火车,一直开到与阿拉斯加接壤的加拿大育空地区。这条铁路原是为当年的淘金人运送物资修建的,全长110英里,沿途多陡峭斜坡,小半径弯道,所以只能用窄轨,车速也慢。1898年,好不容易建成通车,“淘金热”却已接近尾声,所以这条铁路不久就废弃了。一直到1988年,才重新起用原线路的近一半,成为41英里长的旅游专线,没想到却成了“全世界风景最美的火车线”:坐在这种车窗很大,视野开阔的火车上,一路观赏着万花筒般变幻着的蓝天白云、雪山溪谷、森林湖泊、瀑布吊桥,确实令人感到赏心悦目、美不胜收。所以,这种“小火车观光”便成为阿拉斯加旅游的必选项目。

最难忘的印象

据介绍,阿拉斯加全境有4万条冰川,所以看冰川也是阿拉斯加之旅的重要内容。2011年,我们曾在加拿大西部的落基山到过“哥伦比亚大冰原”,在厚达300米的冰川上玩了好一会,那冰川总体上还比较坚硬,虽然其上也有溶化的水淙淙流过。而此次在阿拉斯加,看到的都是从高山“流”向海洋的较“软”的冰川。说是“流”,当然是根本看不出来的。相对于冰川亿万年的顽强存在,人的一生根本就微不足道,更何况这旅途中的短暂瞬间呢!于是,只要发现冰川有那么一点变化,就会使所有的游客兴奋不已。

那天上午,我们的“星星公主号”停在一个巨大冰川的对面,与之“相看两不厌”。那冰川入海的地方,估计有大几百公尺宽,形成一面几十米高的冰墙,但又不像墙那么平整,而是墙体高低错落,墙面凹凸不平;总体虽呈白色,有些地方却又是灰白乃至灰黑,不知是污染还是有什么生物附着在上面;在阳光的照耀下,有些地方显得晶亮,但大片的地方却是一种暗绿色,有些缝隙中又闪着幽幽的蓝光。过了很长的时间,冰川依然匍匐着纹丝不动,巨轮也沉默着矗立不动,满船的人也大多站在甲板边上静静地等待。时间一点一点在消逝,渐渐地,人们的耐心仿佛也开始在阳光下融化……

突然,冰川上有一处掉下一些冰来,大一点的冰块掉落在海中激起水花,粉碎的冰屑淅淅沥沥地撒进海里,似乎还伴着一阵雾气,人们立刻喧哗起来,刹那间信心大增。紧接着,突然从冰川内部迸发出清脆的炸裂声,随即又传来闷雷般轰隆隆的巨响,正当人们惊诧莫名之际,一座冰峰突然倾斜着崩塌坠落,在人们的欢呼声中,海水剧烈涌动起来,浪花飞溅。但很快,一切又归于平静,在柔韧的大海与冷酷的冰川之间,继续酝酿下一次的较量……

听说,阿拉斯加的州花是“勿忘我”,我对它还真是难以忘怀,除了这大海与冰川的较量使人印象深刻,更有那谜一般的北极光,依然令我魂牵梦绕。

2017、8、25

于多伦多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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