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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意必须求新(15)

郑文

发表于京江晚报


在立意上争取有所创新,是写作中带根本性的追求。

笛福的《鲁滨孙漂流记》,是根据苏格兰水手塞尔科克的真实经历创作出来的。在笛福之前,有两位作家写过这个题材,但他们的立意都是在说明“人生要随遇而安,知足长乐”。而笛福却把小说的立意来了一个180度的大逆转,他表现的是主人公不满现状、不断追求的进取精神。这种崭新的立意,是和笛福本人的经历分不开的,他一直在险恶的“商海”中“漂流”,几番破产,几度入狱,就是不听从父亲要他随遇而安的劝告,表现出资产阶级在资本主义初期热衷于原始积累的顽强精神,而这种精神在小说中就体现在鲁滨孙身上。

到了一个多世纪以后,法国作家凡尔纳再一次赋予这种“荒岛生活题材”以新的生命力。他在《神秘岛》中写道:“鲁滨孙创造了那么多奇迹,他们不知要比昔日的鲁滨孙强多少倍。”这里的“他们”,指的是流落荒岛四年多的工程师赛勒斯等五人,他们强就强在能依靠科学的指引和群体的合作。这个崭新的立意,与资本主义的蓬勃发展和作者广博的科学知识是分不开的。

杜甫的《茅屋为秋风所破歌》描写了风雨中屋漏、床湿、难眠的痛苦,并由个人的遭遇联想到“天下寒士”,最终发出“安得广厦千万间”的呼声,使立意达到了崇高感人的境界。后来白居易也写过如下诗句:“安得万里裘,盖裹周四垠。稳暖皆如我,天下无寒人。”他幻想有一床极大的被子,能温暖天下的“寒人”。这意思虽然也很善良,但因为他自己生活“稳暖”,所以写不出“长夜沾湿何由彻”那样感同身受的诗句,其大被子的比喻也有点滑稽,再加上诗写在杜甫之后,难免“依照”之嫌,在艺术上当然就“等而下之”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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